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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天津之美 泥人张

http://www.0752qc.com  2016/5/6 8:55:23 来源:

 

“手艺道上的人,捏泥人的‘泥人张’排第一。而且,有第一,没第二,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冯骥才笔下的泥人张是天津市井中的俗世奇人。2014年,“泥人张”的大幅海报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天津的繁华地段。既不是展讯,也不是广告,海报上的“泥人张”第六代张宇手执画笔坐于工作台前,微笑看着城市匆忙的人来车往。这种自然、本真并且年轻的状态,是两百年传承不断的家族技艺的形灵与性灵,也是这座城市本就拥有的气质和品位。

抟土描彩,拈花情思

技艺是筏,亦是花

一次,张宇在梦中见到男相观音,醒来之后发愿做出一尊梦中观音的泥塑,十年之后才最终完成。这尊观音并不是人们熟悉的温柔慈和的传统造型,虽然依然身着白衣,手执净瓶与杨枝,但观音身上另有一种坚毅与力量打动人心。

这次极富故事性来由的创作,其实更是一个匠人追求技艺达到内心完满的过程。之所以是十年,张宇解释说,创作会有不同的时期,期间遇到自己的创作水平或是状态达不到心中的要求,创作就可能会拖很长时间,直到自己可以完成,也算是个阶段性的进步。“比如衣纹自己很不满意,就一直停在那里,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直到自己觉得有一个改变,可能会做好了才继续。”

和前几代传人一样,张宇从小进入泥人张世家老作坊,跟随祖父张铭、父亲张乃英学习传统彩塑技艺,经过十几年的系统培养,作品得到行家认可之后,才由上辈传与“第六代泥人张”的名号。

尽管严格地继承了家族的技艺,但他想做的是自己。他曾说,真正的“泥人张”在二代张玉亭去世的那一天就停止了,从那以后“泥人张”只能研究,不能传承。因为泥人张是清末民初的时代和文化造就的,并且张玉亭已经达到泥人张彩塑艺术的最高峰,后代再做也只是在模仿,而非创造。

“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走前人走过的那条路,这就决定了我们可能需要比前人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甚至需要几代人来完成这个过程。而更多的作用于我们内心的东西,其实与所从事的行业无关,而是更多地来源于个人的经历和哲学体系。而我们所学能否作用到内心的改变与启发里边,其实也很难。”

在张宇看来,超越谁或是成为谁,这样的念头会控制匠人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决策,这样就偏离了通过泥塑获得心灵自由的初衷。“传统文化在传统技艺里最终的目的,是让从艺者获得心灵的自由,而不是完成技艺上的高深莫测的学习和练习。泥塑是从业者达到内心完美的一个过程,是工具或手段,达到这个目的就不用做这个事情了,而不是以在这件事情上达到多高的技艺为标准的。”也因此,他评价一件作品,并不在于技巧或标准的表现,而更关注制作者的状态。

艺术并不为取悦什么人而存在。在很多困扰之后,他意识到人的问题都源自内心,而泥塑、音乐或者书法、绘画等艺术都是帮助人去解决内心困惑的桥梁或是渡船。

张宇做过一对降龙伏虎的罗汉像,佛教中的罗汉,有修为但还没有完全解脱,依然是有烦恼的人。自由创作罗汉题材,正是让张宇解脱烦恼的一种表达方式,是他对人心与烦恼的一种思考与理解。被降服的龙虎代表着不同性质的烦恼,虎是勇猛刚进,是冲动,龙代表着冲动离去之后平静状态下的烦恼。这两种烦恼是几乎每日都会出现的烦恼,幻化互生,循环不断。“我的态度是不与烦恼对峙,我要找到烦恼想要对我说的事情,那可能是我们内心产生它们的缘由,是需要我们去安慰和关怀的自己。泥塑只是像一个老师那样,提醒我们该怎么去做。”

几乎每代泥人张都做过的钟馗,传说唐玄宗梦见被恶鬼索命,后来梦到钟馗吃鬼才终于有了安稳的睡眠。张宇的钟馗表达的则是对传说的一种内省的解读,梦中的恶鬼来自玄宗的内心,而吃鬼的钟馗也是玄宗内心力量的体现。人们希望钟馗来帮助自己,但钟馗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自己。“艺术只是一个外在的形象、形式,和人的内心没有关系,你把技艺做得很好并不意味着就可以解决问题。对于我来说,泥塑这件事情像拐杖、船一样,总有一天会抛弃它。”所以泥塑更像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交流,而非为了起到教化的作用。这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特点,总是向内求,解决自己内心的问题,而非干扰别人。

“于我,技艺就像是佛陀所拈的金波罗花,无关世间政治,金钱,哲学,技法,崇拜,吉祥,材料,绝技,稀少,等等文字之教。他只是心灵一刹那安全,喜悦,柔和,崇高,光明。”

两百年之后仍然年轻

“泥人张”本是清代道光年间天津泥塑大家张明山的艺号。冯骥才在《俗世奇人》中如此刻画张明山高超的技艺——他只须和人对面坐谈,抟土于手,不动声色,瞬息而成。面目径寸,不仅形神毕肖,且栩栩如生须眉俱动。

张宇说冯先生的写法是小说家的艺术加工,而张明山其人其事却的确有如一部传奇。他曾经入京成为清廷御用匠师,又为了躲避清廷的通缉而遍游中国,一生留下传奇轶事无数。张明山传艺于五子张玉亭,第二代泥人张在继承父亲技艺的同时,尤为关注津沽的市民生活。这也让今天的我们得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天津的旧时模样。吹糖人,卖糕者,搬卸工,采桑人,贩夫走卒的形象被凝聚在一个个泥人之中,他们干净、质朴、鲜活,有劳动者的体面,而没有丝毫的市侩俗气。父子二人的作品先后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捧回奖项,在美、日、德等国都有销售。

近两百年不间断的父子传承,并没有让这项工艺变得陈旧。严格的传承和时代的解读不断丰富着泥人张的世界。张宇做的泥人依然有传统题材,但作品的表现方式和审美状态却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因为我是一个现代人,我所接触的一切都是现代的,我在创作的时候有意无意就会将现代的气息加进去。而这种状态是时代变化的必然结果。”

泥人张美术馆中陈列着历代泥人张的作品。清末的泥人并不大,正堪案头清玩,“比真人只差一口气”的写实风格如工笔细绘,细腻生动。在张宇看来,当时的生活中缺少写实作品,一个七八分像的小作品就会令人们觉得非常精致,并且受到触动。当代的作品尺寸远比当年的大,风格也更加多样更为艺术。“现在的人每天通过平面媒体和视频看到经过美化的人物,对这种视觉形象已经麻木了,他对艺术有新的需求。这种需求很难把握,和真实一样的他不喜欢;但如果和真实不一样,甚至太漂亮了,他也不喜欢。做出自己的特点来,并且那个特点恰好能触动他,他才会接受你所做的那种真实。”

泥人张并不拒绝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改变,更多时候还走在时代变革的前沿。1933年,徐悲鸿曾在《大陆》杂志的创刊号上撰文,盛赞泥人张等民间工匠,认为泥人张的作品色雅而简,比例精确,骨骼肯定,传神微妙,并将张氏的作品与唐代“塑圣”杨惠之相提并论。作为当时西方美术教育的推广者,他非常崇尚西方的教学方式与理念,甚至文艺思想,也正是他专门写文章去盛赞传统手艺人。打动徐悲鸿的不仅是泥人张的作品,还包括泥人张兼容并包的教学理念。

“他没有见到张家人,但是见到了张玉亭所画的油画肖像,还有他的从欧洲进口的教具石膏像。徐悲鸿发现在自己推广西方美术教育之前,这个作坊已经在用西方的教学理念和方法来教学生,而且很成功,甚至还有外国的学生在这里学习,这是一个很开放的国际化的作坊,在东亚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惊奇。”张宇解释说。

谈及去年的泥人张广告,张宇认为商业广告是泥人张向外界展示和传递信息的一个很好的渠道,“我想让外面关注泥人张的人,尤其是年轻人,能够了解我们,让他们了解到泥人张的工艺和从事这个工艺的状态,它仍然是年轻的,仍然是有活力的。”

泥人张进入校园办讲座,做广告,让年轻人接触这项津门绝技。然而张宇很清醒地认识到年轻人对传统文化潜意识的有一种排斥心理,因为这种优美的文化和艺术并不属于他们生活。在张宇的理解中,传统文化太过强调保持原样,而没有与时代同步进化、演变,以至于现在稍微做些改动就引起太大的变动,而不改变则和现在的生活无关,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传统文化越是强调自我,离人越远,越不可能给现代年轻人心灵的安慰与慰藉,年轻人就不需要它,社会就不需要它。要么自己改变,要么就进博物馆好了。泥人张的发展,我尽量地按照自我的方式,像种子一样去发展去成长,以各种方式尽量让社会看到我们。我不追求社会可以很快地接纳我,尤其是年轻人,因为隔着时空的隔阂,这个隔阂不是轻易能打破的。”

做好一朵小花的状态

泥人张美术馆,是第五代泥人张张乃英先生经过四十多年的收集、整理而设立的私人美术馆,致力于收集和陈列泥人张世家历代作品和史料,以及中国传统彩塑理论的总结和研究。

通庆里的这座小院幽静又安闲,一墙之隔的天津古文化街则是人头攒动。闹中取静的泥人张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味道。人们循着泥人张的名声而来,希望一睹津门旧艺今日的模样。张宇并不认为泥塑就独此一家,反而期待着这个行业重新活跃、繁盛起来。正如他所说,中国泥塑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广大且丰富的品类,其中包括了很多的风格和题材,从那些美得令人震撼的佛像,到民间孩童喜爱的泥玩具,各种各样,不一而足。单在天津一地,三百年前就有很多做泥塑的人了。

“在张明山的时代有很多泥塑艺人做泥塑,张家是众多艺人中的一支。这个家族代代相传,经营很好,作品也受到社会认可,但是还不能够代表中国泥塑,甚至也不足以代表天津的泥塑。”

在张宇看来,现在的问题是泥塑行业本身的衰败和萧条导致很多艺人和他们的后代不再从事这个行业,于是看上去似乎独留张家还在坚持,以致还有人需要冒用泥人张的牌子。“我们也希望更多泥塑同行、从业者,尤其是年轻人,发展出自己的品牌、风格,用自己的风格进入市场,把这个市场重新活跃起来。”

他以京剧作比,繁荣的时候各家各派互有竞争,各有风格,寻求自己的立足之地与生存空间,才让京剧发展兴盛起来。而当大家都在学某几个流派的时候,其实京剧已经衰败了。“当泥塑这个行业很兴盛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流派,我们泥人张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支。我也希望能继续做好这一支,做好自己一朵小花一样的状态。”

至今,泥人张仅设一家门店,别无分号,亦无网络销售,作品不接受定制,一旦定价绝无折扣。张宇说自己坚持的是传统的制作方法,这种方法决定了作品数量不会很多,就不可能在保证真实的条件下经营很多门店,而这仅有的一家门店里的作品也不会很多。他也坦言商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一个店的运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论环境如何喧闹,张宇始终认为“泥人张”要保持自己的风格,作品如果能够让对方有所感动就足够了。“我并不要求我的作品会让全社会喜欢。可能是艺术风格本身的要求,决定了只有一小部分人会和我们有共通,也决定我们的收藏者是很小的一部分。作为小众,我们做出来的作品可能也会被大众接受,但我不会为了取悦大众而去创作。事实上喜爱我们的那部分小众从全社会来看并不是小数字。”

张宇带了不少学生,这些人同时也是作坊的员工。他解释说当下中国并不完善的学院体系中,雕塑并不像舞蹈、音乐、绘画那样有东方和西方的分类,学生进去后学的都是西方雕塑。他虽然在美术院校学习,但各个美术学院里主张的都是当代雕塑、装饰艺术和行为艺术,没有他所想学的东西。“我们的传统雕塑从来没进入过学校的范畴视野。虽然传统雕塑艺术悠久,在历史上、国际上占有很高的价值,但是我们现在只是把它当作旅游项目去开发,却从来没有把它当作雕塑作品去看待。”

泥人张从清末走到现在将近两百年,父子亲传,流传有序。张宇有两个儿子,内心也希望他们能够继续从事家传的行业。但是他也说,孩子们是否继承并不在自己,目前看起来他们更有可能是出国留学,在西方学习美术之后再回来。自己家的未来或许就像他所交好的一些日本传统匠人的家庭,虽然二十几代传承陶瓷制作技艺,当孩子们从欧洲学习归来,又会将家传的技艺改成他们自己的味道。

“但这种改变是时代的必然。他们很可能会继续从事泥塑这个工作,但是会从事成什么样子,可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样子,自己的世界。而那些就不会归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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